【摘 要】强调民营性质不变是家保险集团股权转让最主要的出发点，目前中小机构股权普遍较为分散，也是其重组的难点
文｜宋文娟
编辑 | 袁满
尽管做出了一折约33亿元的折让，控股股东很少，家保险98.78%的股权依然没能找到合适的买家。
今年8月30日至9月26日，量对公司有重影响的股东只能按照主要股东（5％）的标准实施监管，保险保障基金有限责任公司（下称：“保险保障基金”）在北京金融资产交易所二次公开挂牌转让持有家保险集团有限责任公司（下称：“家保险集团”）的98.78%股权，从而出现监管不足。因此，挂牌价302.12亿元，为增强监管效率和精准性，较上一轮挂牌价打了九折。
“没有接盘方。”这是《财经》记者从多个信源获得的一致消息。
根据公告，《办法》将控股股东和分需要重点监管的关键少数主要股东一并界定为“股东”，此次挂牌不设置延期，并提出更为严格的监管标准。6项认定标准界定股东《办法》主要从持股比例、对金融机构的影响等角度对股东进行认定。其中，在9月26日挂牌期满后未征集到意向受让方，持股比例标准根据各类银行保险机构的股权结构集中度分为15％、10％两档，则信息发布终结。
9月27日，同时，北京金融资产交易所已撤下家保险股权转让的页面。
家保险集团旗下保险牌照齐全，实际持股最多的股东也认定为股东。《办法》明确指出，旗下设有寿险公司家人寿、财险公司家财险、养老险公司家养老、保险资管公司家资管，还有做养老社区的家健投公司。在当下金融牌照申请仍属不易的时代，为何家保险集团的引战历时近三年仍无果？
《财经》记者就分别就其后续引战计划、是否择机再卖还是等待经营改善之后再引战等，分别致函保险保障基金与家保险集团，截至发稿未获回复。
折价二次挂牌未成交
家保险集团的前身是原安邦保险集团。由于其原董事长、总经理吴小晖经济犯罪被提起公诉，安邦保险集团存在违反法律法规的经营行为，可能严重危及偿付能力，银保监会在2018年2月23日起对安邦保险进行接管。
同年3月28日，银保监会批复同意保险保障基金向安邦保险集团增资608.04亿元。增资后，安邦保险集团注册资本619亿元。此次增资安邦保险，耗费了当时保险保障基金52%的资金余额。
引入保险保障基金参与风险处置，是国际上常用的风险处置手段。在安邦保险风险处置中，资产、管理再造和引入投资者为核心任务。保险保障基金作为非性行业风险救助基金，基于风险处置工作需要，临时性、阶段性持股安邦保险集团。
2019年7月，银保监会批准保险保障基金、石化、上海汽车工业集团出资设立家保险集团，注册资本203.6亿元。家保险后受让安邦人寿、安邦养老、安邦资管的股权，并设立家财险，受让安邦财险的分保险业务、资产和负债。
从2018年2月23日直到2020年2月22日银保监会的接管结束，在2020年2月22日，银保监会相关负责人在答记者问时就表示，家保险正在积极引入投资者，已基本锁定社会投资人。银保监会将推动家保险集团保持民营性质。
家保险集团彼时在答记者问中也表示，引入财务实力雄厚，核心主业突出，社会声誉良好，公司治理规范，有实力、有意愿支持公司长期稳健发展的股东，是安邦风险处置的核心任务，也是家保险集团转型发展的重要基础。
据安永华明会计事务所出具的审计报告显示，家保险截至2020年8月31日的营业收入897.07亿元，营业利润35.24亿元，净利润为28.97亿元，总资产1.2万亿元，所有者权益150.71亿元。
而截至2021年5月31日，家保险的营业收入484.47亿元，净利润为47.7亿元，总资产为1.16万亿元，所有者权益为156.41亿元。
据了解，此次98.78%股权挂牌价为302.12亿元，较上一轮的挂牌底价已经下降了33亿元。
尽管如此，长达近三年的引战仍无果。
某位参与安邦接管和家保险重组的法律界人士告诉《财经》记者，“原来吴小晖时期导致一些窟窿和风险。除了在价格上的博弈，买方还希望监管给予家保险一些支持政策，对于这些支持政策不同买家想法不太一样，而这些支持政策能否兑现也是让其止步踟蹰的分因素。”
他表示，此轮谈判在监管的支持政策以及商业交易的安排方面，各方最终没有在细节达成一致。
某位接近保险保障基金的知情人士称，买家“既要民营性质，又要真正能够出得起这么多钱，而且资产干净符合资质、具有持续出资能力，并不容易找。”
他坦言，“原来的安邦没有任何真正保险方面的积累，严重缺乏保险公司经营管理的基础。”
有业内人士认为，一方面主要是家保险前期购买了量银行、地产类股票，而现在银行和地产类股票下跌严重，这些会影响家保险的估值；另一方面由于挂牌总价较高，即使拿下30%的股权，也得准备90亿元以上的现金，而且现在的经济环境已经与2016年以前整个金融扩张，资本热衷谋求金融牌照不同，不少投资者开始回笼现金流，资本对保险牌照的价值认识逐渐理性，所以决策会更加保守；此外市场上不少保险公司股权也在准备出售，如北方正人寿、长生人寿等，投资者可选择的标的也比以往多。
保持民营属性
在2020年2月，银保监会结束对安邦保险的接管时，银保监会相关负责人曾表示，尽快引入优质民营资本作为公司的性股东，实现保险保障基金有序安全退出，并保持民营性质不变。
家保险集团董事长何肖峰在接受媒体采访时也表示，强调民营性质不变是家保险集团股权转让最主要的出发点。
而这也是其重组的难点。根据2018年4月发布的《保险公司股权管理办法》，保险公司单一股东持股比例不得超过保险公司注册资本的三分之一。
此次转让，对于接盘方，其要求，一是仅接受联合体受让；二是联合体全成员须符合《保险公司股权管理办法》等有关规定，或经监管机构认可；三是联合体须明确一名牵头人，并授权牵头人全权处理与本次产权交易有关的一切事宜，牵头人实施的与本次交易有关的行为及签署的文件，联合体各方均应予以认可，且该等行为及文件对联合体各方具有法律约束力。
一位资管公司裁认为，“这么比例的股权转让，资本想要控制权，需组成联合体。能成为股东的还好说，而跟着一起出资的小股东还出这么高价钱，这些小股东就不是特别好找。”
此前上市公司TCL、春华资本、厦门金圆、京东、厚朴资本、海蓝实业、奇瑞等都曾表示过对家保险集团股权的兴趣。而今，TCL已经明确退出。京东则在参与长城资产正在挂牌转让的长生人寿股权。厚朴资本的方风雷一直对保险股权颇感兴趣。在水滴公司美股上市中，厚朴资本与博裕资本等即为基石投资者，但此轮家保险股权转让其也没有摘牌。
除此之外，保险保障基金如何退出也是各方比较关注的话题。
北京对外经济贸易学法学院教授李青武认为，保险保障基金入驻主要是解决经营不善、偿付能力不足的问题，保险保障基金不能长期成为家保险集团的股东，它只是“救急”。经营状态稳定之后，它就应在适当的时候退出，转让给其他的投资人。至于什么叫合适的时候，这个还要取决于股权的市场价格。如果股权转让价格低于其入股家保险时候的投资额，这种情况的转让不是理性的转让。
《财经》记者查阅《保险保障基金管理办法》，其并未对保险保障基金对所救助公司的持股年限做出要求。
但也有观点认为，保险保障基金在家保险方面已经耗资近半、持股过三年，而目前市场上天安财险、华夏人寿、天安人寿、易安财险已经被银保监会接管。此外，一些地产企业作为股东的险企的风险当前也成为监管关注的问题。未来可能需要保险保障基金救助的机构会有所增加。
“目前不卖了，挂牌终止了。但保险保障基金私下会继续与意向方接洽。”一位险企高管告诉《财经》记者。
“暂时不卖了，除非监管要求。”一位参与家保险重组的律师对《财经》记者说。
不过也有媒体称，此次流拍后，家保险或将三年内不再考虑引战事宜，公司层面要先改善公司经营。
重整转型，探寻差异化路径
引战之际，家保险集团的高管团队也在悄然发生变化。
9月15日，罗胜以家保险总经理临时负责人的身份出席2021年寿险业转型发展峰会并演讲。经家保险集团2021年第一届董事会第十六次会议审议，同意徐敬惠的辞任申请，不再担任家保险集团总经理职务。2018年，时任太保寿险董事长的徐敬惠与罗胜同任安邦保险接管组的副组长。2019年中，徐敬惠担任家保险总经理。
不同于徐敬惠的公司背景，此次接任家保险总经理临时负责人的罗胜系金融监管出身。曾任银保监会派驻安邦保险集团接管工作组副组长，银保监会公司治理监管副长级干、保监会发展副等。
而在两月前，家人寿宣布郁华为其临时负责人，其原总经理杨晓灵退休。
罗胜在其朋友圈坦言，家保险是一个正在艰难求生、求变、求发展的新机构。
此次会议上，罗胜表示，在三年多来，家保险沿着“资产重组、管理重塑、业务重启”同步推进的康复之路，推动公司转型发展。渠道方面目前正努力推进独代模式的试点，养老产业方面以城心养老和旅居养老为切入点，加速在全国布。
据了解，2021年上半年，家保险集团围绕“三年打基础、五年达转型、十年显成效”的目标，以提升价值为核心，推动业务结构、销售渠道、客户经营、能力等转型升级。
《财经》记者了解到，在差异化发展路径上，家保险集团选择将“城心养老”作为核心特色和布重点。与行业通常将高端养老机构布郊区不同，其选择重点布城市核心区，打造“高品质持续照护养老社区（CCRC）+社区嵌入式护理站”。
目前，家保险已经在北京建立了三个养老社区、两个嵌入式护理站，此外其也在上海、华南珠三角、中的武汉和西的成都谋划搭建城心养老体系。
家保险集团相关负责人认为，在“十四五”规划和二〇三五年远景目标纲要草案中，明确提出实施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在此之下，养老金融将成为串联和重构保险价值链的核心主题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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