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范欣
近期,本月LPR报价不变的原因在于MLF利率保持不变。此外,7月相关宏观经济数据陆续公布,降准尚未达到使LPR整体下调的阈值。展望来看,拉动经济增长的“三驾马车”均呈现出回落态势,由于稳增长的压力加,尤其是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同比增速回落较快,如央行四季度降准则可能带动一年期LPR下调。贷款利率方面,这进一步加了宏观经济的下行压力和就业的压力。
对此,一季度末企业贷款利率反弹至4.63%,有分观点认为,但二季度末降至4.58%。在优化存款利率、降准带动银行资金成本降低的背景下,应当适时加货币与财政政策的逆周期调节力度以稳定经济增长。从近期货币政策与财政政策的走势观察,未来企业贷款利率将稳中有降。LPR为何保持不变?2019年8月,逆周期调节仍遵循稳健的节奏,央行推进贷款利率市场化。后的LPR由各报价行按照对最优质客户执行的贷款利率,力度没有以往经济下行之时,于每月20日(遇节假日顺延)以公开市场操作利率(主要指MLF利率)加点形成的方式报价。简言之,7月降准后8月MLF执行缩量操作,LPR在MLF利率基础上加点形成。目前MLF期限以1年期为主,专项债发行速度虽有提升但明显力度不强。
其中原因主要可以总结为三个方面:一是我国已步入高质量增长阶段,单纯的经济增长不再是衡量经济增长质量的唯一手段,提高生活的满意度和幸福感的重要性逐步增强,去年以来系列政策的着力点也在于此,开弓没有回头箭;二是我国经济正处于由传统要素驱动型向创新驱动型转换的结构调整重要换挡期,叠加碳达峰碳中和重要目标,再继续采取相对较强的宏观刺激政策无疑将错过结构调整的关键时间点,不利于中长期经济高质量增长目标的实现;三是以往财政和货币刺激手段的边际作用在逐渐下降。从财政刺激角度看,一方面无论是高铁、城市轨道交通还是高速公路、港口等重要基础设施均已度过高强度期,我国总体基建水平已经处于全球领先地位,短期内继续扩投资意义不;另一方面城镇化率增速逐渐放缓,对应基建需求相对减弱。从货币刺激角度看,前些年货币刺激所带来的高资产价格后遗症正在逐渐显现。
更深层次,和加入WTO至今,我国经济经历了高速增长,增量经济特征明显。在这个阶段,为了做经济总量,提高经济运行效率显然是最为重要且最为关键的问题,这个阶段也是资本回报率快速提升的阶段,资本的回报率一般要于劳动的回报率。而且,由于经济总量的蛋糕在不断做,市场的各个参与主体在其中均能获得对应的增量,只是增量如何切分、切多切少的问题。因而,在此阶段,总体宏观政策的导向也更偏向于如何通过提高效率做强做经济总量,发展是硬道理,分配问题的重要性显然低于效率问题。
当经济增速由高速增长转为中低速增长时,经济总量蛋糕的增速在不断放缓,这个阶段对增量蛋糕的切分就显得越来越重要,尤其是在此阶段资本回报率普遍都幅高于劳动回报率,此时蛋糕如何切分、切多切少就显得十分重要了,因为稍有不慎就会导致有的市场参与主体不仅分不到增量蛋糕,连本身的存量蛋糕都有可能被分掉,贫富差距问题也不应是促进经济增长背景下被忽略的问题,所以这一阶段必须通过相关政策重塑资本回报率与劳动回报率的关系,通过调整分配体系提高经济运行效率,进而推动经济平稳转型。
近年来我国正在经历这一阶段,总体经济增速呈现出中速增长的特点,在分配和流动领域都不同程度地遇到了效率与分配问题所产生的冲突。
在分配领域,当前的突出矛盾集中于此前几轮货币刺激所带来的过高的资产价格与居民实际购买力不相符的问题。城市过高的房地产价格一方面让中产阶层为了买房不得不背负过高的负债,高额的贷款占据了中产阶层每个月分的现金流而无力消费;另一方面让一些还未买房的居民不得不吃俭用攒首付而不敢消费,最终影响到了社会整体消费增速的提升和居民生育意愿的下降。
在流通领域,很多资本巨头凭借其资金与数据资源优势在多个领域攻城略地,消费者虽然短期享受到了便利与实惠,但当这些巨头形成了寡头垄断优势后,就会在增量蛋糕分配上占据绝对主动权,在产业链上下游形成较强话语权,上游不得不降低自身利润点,下游则需承担高成本。特别是近年来在教育、医疗等一些具有公共产品属性的民生领域也在逐渐被染指,这直接增了居民日常生活的负担。因而,在分配领域需及时采取相关措施,防止因分配问题影响未来效率的提升。
今年以来,加了对分配领域的力度,在坚持房地产调控政策不动摇的基础上一方面在多个城市推出了二手房指导价政策,通过将指导价与商业银行信贷挂钩降低购房杠杆率,半年来在深圳等多个城市起到的作用明显,另一方面加力度推广公共租赁,解决普通家庭居住问题。教育也适时出台“双减”政策,重新树立学校在学生教育上的重要地位,幅减轻家长负担。近期,财经第十次会议提出:“在高质量发展中促进共同富裕,正确处理效率和公平的关系,构建初次分配、再分配、三次分配协调配套的基础性制度安排,加税收、社保、转移支付等调节力度并提高精准性,扩中等收入群体比重。”这相当于给未来一个阶段如何解决分配问题定下了总基调,预计后续相关政策也将陆续出台。
从这点看,短期的宏观经济波动属正常波动,并不必对其采取过度解读,当前的主要矛盾在于解决分配问题,在分配问题解决后,经济转型的动能才能陆续释放,宏观经济的韧性也才能逐步显现。